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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炜:走向文学高原

□ 宫达  

  ◆ 个人简介 张炜,1956年生,现任山东省作家协会主席、文学创作一级。系山东省首批齐鲁文化名家、当代著名作家,主要作品有《古船》《九月寓言》《你在高原》等长篇小说19部,《秋天的愤怒》《蘑菇七种》《寻找鱼王》等中篇小说17部,短篇小说、散文、诗歌等30多部。其48卷本《张炜文集》由作家出版社出版,作品曾获全国精神文明建设“五个一工程”奖、茅盾文学奖、全国优秀长篇小说奖、全国优秀短篇小说奖、朱自清散文奖、人民文学奖等重大奖项,被译成英、日、法、韩、德、西等多种文字。

  毫无疑问,作家张炜是中国当代最富艺术创造力、思想底蕴最深厚的作家之一。在长达四十余年的创作生涯中,作家沉湎于历史、现实、自然、人性、风俗、传说、哲学、宗教诸般求索之中,展开了一场马拉松式的文学跋涉,其超越的视角、犀利的思想、包容的气度、恢弘的胸襟,在消费至上、娱乐至上的物质主义时代, 彰显出永恒的价值。

  1973年,17岁的张炜走上了文学之路,1975年开始发表第一篇作品,上世纪八十年代初,张炜凭《声音》、《一潭清水》连获全国优秀短篇小说奖,并发表《秋天的愤怒》等一系列极具影响力的中篇作品,至此奠定了一线作家的地位。1986年,长篇小说《古船》横空出世,震动文坛。可以说,当时的中国文学界甚至文化界都没有准备好来接受这样一部作品:既有艺术实践上的先锋性,又有思想上的厚重蕴含。作品通过“洼狸镇”四十年的变迁来追溯历史,从中追索民族的心灵,寻求人类发展的出路、叩问人性的奥义,其尖锐深刻甚至突破了当时的某些思想禁区,所引发的争论一直延续至今。它被称为自五四以来中国文学的扛鼎之作,可谓实至名归。1992年,张炜的第二部长篇小说《九月寓言》问世,同样引起了轰动效应,一时间,文坛争相话“寓言”。它被公认为最能体现张炜艺术气质的作品。它对于大地哲学的诗性坚守,对于现实、历史和自然的寓言哲思,成为上世纪九十年代以来中国文学最重要的艺术与思想的成果之一。《古船》与《九月寓言》交相辉映,成为上世纪后期中国文学天空的双子星座。瑞典著名汉学家马悦然曾评价说:“在小说《古船》问世后,张炜巩固了其作为中国最伟大作家之一的地位。”“《九月寓言》是二十世纪九十年代最成功的作品之一。”

  而后张炜的创作进入爆发期,《柏慧》、《外省书》、《能不忆蜀葵》、《丑行或浪漫》、《刺猬歌》等一系列长篇小说接连问世,每一部都以其高质量而引起文坛关注,成为热议话题。

  2010年对于张炜来说注定是一个特殊的年份。10卷本总计450万字的系列长篇《你在高原》出版。这部凝结作者20余年心血的巨著,见证了作者最纯粹的文学信仰以及由此爆发的精神和艺术的能量。全书分三十九卷,归为十个单元(《家族》《橡树路》《海客谈瀛洲》《鹿眼》《忆阿雅》《我的田园》《人的杂志》《曙光与暮色》《荒原纪事》《无边的游荡》)。它不是一般意义上的系列作品,而是已知中外小说史上篇幅最长的一部纯文学著作。从语言到故事,从形式到内容,从韵致到意境,《你在高原》的分卷各不相同,创作风格差异之大令人叹为观止;它们几乎囊括了自十九世纪以来所有的文学试验。这种极为罕见的巨大的创造性和神奇变异,很难想象会发生在同一个作者身上。《你在高原》大大地拓展了中国文学的已有版图,为后来者树立了难以逾越的标高,说它是一部“超越之书” 恰如其分。

  除了写作,张炜非常注重两件事:阅读和深入生活。他有一个严格的读书计划,即每天必读五万字。从上世纪八十年代起,张炜开始旅居胶东,把那里作为生活、创作和社会调查的基地。他要将“每一个地方全部实勘一遍,并制订一个必须落实的、严密的计划:抵达那个广大区域内的每一个城镇与村庄,并同时记下它们的自然与人文,包括民间传说等。”三十多年来,他的足迹几乎踏遍了山东半岛的山区、平原和村落,写下了大量的调查笔记,成为他艺术之旅的精神依恃。

  他的作品被公认为最接地气,即源于他知行合一的生活方式。

  张炜供职于山东省作家协会。在日常工作上,他同样亲力亲为,对作协的基础建设、项目设定、争取政策、争取资金、维护作家权益等方面起到了无可替代的作用。在上级领导的关切下,他亲自考察并引进了“签约作家”制度,已成为山东作家群体成长、文学事业发展的里程碑。

  张炜被文学界广为赞誉的,是他对青年作家的培养与提携,是后起文学新人最可信赖的伯乐。自上世纪八十年代末开始,他不顾创作的疲惫,每年都坚持阅读各地寄来的稿件达上百万字,并给予指导和推荐。据一位作家说,他的一部长篇处女作经张炜阅改和推荐竟达十六次之多!他每年都要花大量时间给文学青年辅导授课, 集中讲座达100余课时。三十多年来,他给众多的青年作家主持过研讨会,却从没有给自己开过一次。人们有一个共识:张炜是一个对文学事业爱得无私而深沉的人,一个真正的实干家!

  张炜是一个理想主义者,一个身负使命感的人。他会为此而不懈付出,万松浦书院的创建即是最好的例证。他说:“中国的传统文化应该更好地得到继承,书院如果能在这方面作一点点贡献,即是非常令人欣慰的事情。”如今书院已成为国际间文化交流、国内文学研究与讲座的重要场所, 被山东省委宣传部确定为省学术基地。

  到目前为止,张炜共出版小说、诗歌、散文随笔、文论等1600余万字,在国内外出版各种版本的书籍共计 600余部,其中有长篇小说19部、散文随笔20部,其中大型文集就达10余部,2014年出版的《张炜文集》更达48卷之巨。其多种版本被译成英、法、德、意、瑞典、日、韩等多种文字。自上世纪八十年代初至今,张炜共获得海内外重要文学奖项达70余项,是获奖最多的中国作家之一。

  张炜能达到怎样的精神高度?开拓出多大的领地?这是一个只能用时间来揭开的谜底。迄今为止,他的创造力和创作激情没有丝毫衰竭的迹象。有一点可以确定:张炜是我们这个时代留给后世的一份丰厚的文学馈赠,时间将愈加证明这一点。

 
 

初审编辑:李润杰 姜晖

责任编辑:李俊莹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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